注意:女性向,請慎入

 

Chapter16陰謀

 

 

斜靠在會客廳中唯一的墨綠色長沙發上,跩哥一臉無趣地盯著眼前尚未結束的巫師棋局,因為沒有主人的命令,黑白雙方的棋子們只能對峙棋盤兩端,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敵方威脅恫嚇。

 

無視棋子彼此間的劍拔弩張,跩哥望向牆上懸掛著的學院大掛鐘。午夜一點十五分,距離約定的時間早過了一個小時,但他有自信,妙麗.格蘭傑一定會來。

 

他絕對不會看錯,那大門牙的麻種一定是愛上了爛疤頭,偏偏榮恩.衛斯理卻礙眼地梗在中間…衛斯理,想到這名字,跩哥原本交扣的十指立刻憤怒地纏緊,該死的衛斯理,本來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竟然在被那爛疤頭抱住時,馬上笑逐顏開,完全忽略他的存在,還敢說什麼恭喜…不可原諒!榮恩.衛斯理!那個骯髒下流的傢伙!竟敢如此羞辱他?饒不了他!他決饒不了他!!!

 

門「呀」地一聲被推開,跩哥循聲抬起頭來,看見妙麗正站在通道口瞪著他。

 

「歡迎…」他才開口,就被妙麗打斷。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話好說。」

 

他挑眉。「那不一定,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坐下來談?」

 

「我想沒必要了!」妙麗轉身,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為什麼會來見跩哥.馬份這個惡名昭彰的傢伙?這傢伙向來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更別說學院間已經沸沸揚揚地傳說金髮史萊哲林早已宣誓成為食死人。

 

「妳不想救爛疤頭嗎?」跩哥開口。

 

什麼?妙麗錯愕地回過頭來,「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絲微笑漾起,跩哥揚眉示意她在眼前的單人沙發安坐,「坐吧。」

 

妙麗懷疑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坐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跩哥頗有深意地凝望著妙麗,彈指召喚出一瓶波爾多紅酒及兩只Sommeliers水晶酒杯,懸浮在半空中的細長酒瓶彷彿有人操作似的,『啵』地拔開了瓶蓋,緩緩將豔紅透澈的液體倒入酒杯裡。

 

「八二年的Mouton,解解渴還可以。」跩哥淡淡地說,使了個眼色,斟著八分滿的酒杯立刻飄到了妙麗面前。

 

妙麗皺起了秀眉,就算不是明眼人也看得出跩哥使用的是最高級的飄浮咒,在整個霍格華茲裡,恐怕只有校長和維立孚教授使得出來──跩哥.馬份到底從何學來的?儘管有所疑問,但比起這個,妙麗更在意的是和哈利相關的那句話。

 

「我不想和你這種人浪費時間,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聽見她毫不客氣的口吻,跩哥難得地沒有生氣,手一揮,原本停留在空中的酒杯靜靜地飄回了桌上。

 

看了妙麗一眼,跩哥啜了一口酒,「…我是食死人。」

 

妙麗猛地從沙發上驚跳起來。「什麼?」

 

「同學間都這樣謠傳對吧?」跩哥冷冷牽動著嘴角,「事實上正好相反,我從小就看著我父親那一群人,崇拜黑魔王,把他當神似的,簡直愚蠢可笑之至…偏偏我父親已經計畫等我一成年,就要逼我宣誓效忠。」

 

「那你…」妙麗有些動容。

 

「…去年萬聖節,我父親領著我參加食死人的聚會,那些人似乎非常想吸引我加入,所以向我透露了一些東西,包括──如何對付那個活下來的奇蹟男孩…」

 

妙麗謹慎地盯著他,「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他揚起眉,「妳可以檢查,看看我身上有沒有黑魔印記。」

 

「…就算你身上沒有黑魔印記,也不代表你站在我們這邊。」妙麗堅持道。

 

跩哥冷嗤一聲,「沒錯,雖然是麻瓜出身,但妳的腦筋似乎比爛疤頭和衛斯理還清楚。」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並未偏向哪一邊,」跩哥又啜了口酒,「就算我幫了爛疤頭,也不代表我是你們的人──」

 

「那你有什麼好處?」妙麗脫口而出。

 

「…」有那麼一瞬間,跩哥幾乎想回答:可以趁機除掉你我都厭惡的窮鬼衛斯理,不過考量到所謂正義一方那種假仁假義到可笑的虛偽,他忍住了沒說出口,「自由,」跩哥說,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我討厭聽命於任何人。」

 

妙麗仔細衡量著他的每個字句,斟酌其中的可能性,「他們說了什麼?」

 

「…除掉鄧不利多,和波特和談。」

 

「什麼?!」妙麗驚白了面孔。

 

「不必這麼意外吧?」跩哥優雅地雙手一攤,「別忘了,那一群人本來就是出身純血名門的仕紳菁英,他們早就厭惡了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或是被當成囚犯送入阿茲卡班。所以,想和魔法部商討,用金加隆贖回自身的自由,甚至重返上流社會,這樣的心情應該不難理解。…只不過,黑魔王一向顧忌鄧不利多,相對地,鄧不利多也不會容忍黑魔王,有他在,波特一定不會和黑魔王談和。」

 

「不可能!」妙麗激動地搖頭,「鄧不利多不可以死,哈利也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的!再說,鄧不利多一死,不就更沒有人可以和佛地魔相抗衡了嗎?」

 

「嗯。」跩哥輕哼一聲,交叉了一下長腿,「我無所謂,反正和我無關,不過,這麼一來就難保巫術世界未來不會陷入一片腥風血雨,奇蹟男孩能不能再次創造奇蹟,或是死在黑魔王手上,這就難說了。」

 

妙麗瞪視著他,「你在威脅我?」

 

「不,我在陳述一個事實。」跩哥搖頭,站起身來,凝注著壁爐中的火光,「相不相信由妳自己決定。」

 

「…」妙麗臉色鐵青地別過頭去,「就算我相信又如何?暫且不談鄧不利多的事,佛地魔是殺了哈利雙親的仇人,哈利絕不會同意和談的…」

 

聽見妙麗略為鬆動的口吻,跩哥轉過身,揚起淡淡一抹微笑,「這倒是。再說,我要是鄧不利多也會愛惜性命,何必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和談就交出自己的腦袋?」

 

「不,不會的,」妙麗急忙為老校長辯護,「要是校長知道,一定會笑著說,拿他一個人的生命換取整個巫術世界的和平,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問題是佛地魔值不值得信任?我們把底牌都打盡了,萬一佛地魔突然變卦,局勢豈不是演變得更糟?」

 

「…」跩哥眼中閃過一抹詭詐的光芒,「那如果讓鄧不利多詐死呢?」

 

「詐死?!」

 

「沒錯,已經有人自願幫忙,只要再說服鄧不利多,我們就能保留住底牌了。」他坐回棋局前,把本來位在前方的白主教移到國王後方。

 

「可是哈利…」妙麗猶豫起來,吞吞吐吐地說出最終的恐懼,「要是黑魔王只是拿和談當幌子,想藉機殺了哈利,那哈利不就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前去會談的人是其他人呢?」跩哥眼神更深更沉,冰冷的視線落在壁爐裡跳動不已的紅色火焰,即使是初春微涼的午夜裡,在這個屬於史萊哲林的房間裡,這樣的火苗還是太過耀眼、太過溫暖。

 

「什麼意思?」

 

跩哥不答話,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那灩紅的液體漾起一片波光,倒映在整個充斥著銀與綠的房間裡,也倒映在他臉上。愛情,果然會使女人變笨。他微微抬眼看了看妙麗,雙唇輕蔑的扭曲著,目光回到棋盤上。

 

「如果前去和談的人不是波特,應該就不一樣了吧?和談可以順利進行,鄧不利多再趁機除掉黑魔王,這樣不用擔心妳重要的爛──」他放下酒杯,伸手將白色國王移後兩步,再將一只白騎士移至最前方,「妳的好友哈利.波特有任何危險」

 

「但是佛地魔沒見到哈利,怎麼可能答應──」望著那只白騎士,靈光一閃,妙麗忍不住叫了出來,「變身水?」

 

事情正順利地依照他所策劃的進行,但不知道爲什麼,跩哥心裡並沒有一絲事成願遂的喜悅。他狠狠地飲乾手中的酒。

 

這意外粗魯的舉動引起了妙麗側目,她驚愕地望向跩哥,但跩哥只是放下酒杯,輕輕拭去唇角殘留的酒漬。

 

「嗯。」他悶哼。

 

不明白跩哥為何突然情緒叵變,妙麗有些詫異地望著他,但跩哥提出的計畫太過大膽、太過匪夷所思,使得她不得不在心裡迅速盤算評估整個計畫的可行性。

 

「可是…除了哈利,誰有勇氣去面對佛地魔?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躊躇地提出問題。

 

「…」一瞬間,跩哥凝望著火光,沈默地出了神。

 

「馬份?」妙麗疑問地望向他。

 

「…榮恩…」跩哥開口,停了停,細細品嚐這個名字在唇舌間滑動的感覺,「榮恩.衛斯理。」

 

「榮恩?!」妙麗忍不住驚叫。

 

「…」跩哥取走棋盤上的白騎士,傾過半個桌面,貼近妙麗,將棋子輕輕塞入她手中,「除了衛斯理,有更好的人選嗎?」他低語。

 

「不,不行,」妙麗握緊了手中那只白騎士,手心在微微發汗,聲音也在顫抖。「哈利不會答應的。」

 

看著妙麗掙扎的模樣,跩哥輕聲笑了,「我無所謂,反正無論那一邊獲勝,馬份家永遠有方法讓自己立在不敗之地。就看妳──」他漂亮冷傲的唇角淡淡泛起一絲嘲諷,「願不願意拯救波特和整個巫術世界了?」

 

「可是…」妙麗抬眼,對入跩哥那雙銀色瞳孔,宛如惡魔般的眼睛。

 

而跩哥仍在微笑,帶著勸誘的笑容,身軀貼得更近。「再說,雖說是朋友,但是衛斯理和妳向來不睦,妳又何必擔心他呢?」

 

有那麼一秒,妙麗幾乎要點頭了,但掌心中棋子揮舞著的小石劍刺痛了她,她猛然驚醒,奮力將跩哥推開,原本握在手中的白騎士也隨之跌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不,不能讓榮恩去!」她大叫,「這樣哈利會恨我的!」

 

頭也不回地,妙麗轉身衝出史萊哲林的會客廳。

 

跩哥瞇起銀眸,望著通道口好一會兒,這才彎腰拾起被拋落的棋子,將它放回棋盤上原本的位置,而整盤棋局立刻重新啟動,黑國王移前一步,舉起權杖,「碰」地一聲,毫不留情地將白騎士擊個粉碎。

 

瞬間,白色碎片四處飛散,就像他想狠狠地擊碎的那一夜的記憶一樣。他,不准紅髮衛斯理再那樣地笑著,那樣地在波特懷中笑著!

 

轉頭,跩哥伸手一指,熄滅了壁爐裡的火苗,也是整座會客廳中唯一的光源。頓時間,黑暗迅速籠罩,將他獨自佇立的身影層層包圍,在這個連半點月光都透不進來的史萊哲林塔裡,沈沈夜色在跩哥俊美端整的臉龐染上一種陰森孤鬱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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